苏子尘和九思知道，广竹虽是这样呵责，但事实上还是包容着凤尾，让她赶紧离开，也是避免苏子尘出声继续责罚她。
“你有什么冤枉的？”
苏子尘却并不肯善罢甘休，这是他一早命人送给九思的心意，如今竟被一个下人这样作贱，还出言喊冤，也便出声质问：“若是说不出什么，就别怪本殿下责罚。”
听着苏子尘言辞严厉，凤尾只觉得有些害怕，咬了咬牙，也只能出声对苏子尘说出自己心中的委屈，做最后一搏。
“回殿下的话，奴婢本在丁香殿当差，那日香芷姑娘没了，太子妃便遣了奴婢来贴身伺候从夫人，可从夫人醒了之后，便打发奴婢来了后院伺候花草，让广竹姑娘贴身伺候。”
凤尾咬了咬牙，心中的确早已经对九思心存不满，出声道：“奴婢在丁香殿的时候就是贴身伺候的，并不会伺候花草，奴婢被换下来之后，说了要回丁香殿，从夫人也不肯。”
顿了顿，见着苏子尘与九思都不言语，这才继续道：“奴婢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从夫人，竟让奴婢日日在这后院侍弄花草，殿下常言宽厚示下，您却如此阳奉阴违。”
没等九思出声辩解，就瞧着广竹从身旁冲了过去，一把拉起凤尾的领子，啪啪便是两声清脆的耳光。
“你这贱蹄子，主儿让你接替的是我从前的活，平日里只做伺候花草的活，旁的什么都不用干，你还在这里胡说什么。”
凤尾没曾想，在九思与太子殿下面前，广竹竟能如此大胆，当着二人的面便打了自己。
毕竟，她也曾是丁香殿的人，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。
“既然太子妃把你送入钟粹殿，那你便是钟粹殿的奴才，主子让你做什么，你听着便是。今日生出这么多怨言，当真是该打。”
苏子尘蹙眉，口中颇为不屑，他心里也清楚，程归晚将这凤尾送到钟粹殿贴身伺候的目的是什么。
“殿下，妾身也是如此对凤尾姑娘说的。”
九思有些意外，没想到苏子尘竟和自己说的话一模一样，也便转头对苏子尘说道。
顿了顿，看着凤尾的脸色有些不悦，出声道：“如今是恰好被本夫人和殿下听见，平日里指不定你有多记恨本夫人。你这样的奴才，钟粹殿是容不下的，你还是从哪来到哪去吧。”
凤尾松了口气，见着九思赶了自己走，心中稍稍放下心来，脸上火辣辣的痛也好了一些。
如今她已经不奢求苏子尘能责罚九思，只求自己能不受罚才是。
“慢着。”
还没等凤尾起身，就听见苏子尘出声说了一句：“这样的奴才心术不正，惯爱抱怨，不配在主子身边伺候。”
顿了顿，转头对身旁的小豆子开口：“去，把这奴才派去浣洗局做工，不要让她闲着，想来日日忙着，就没有闲工夫说主子们的闲话了。”
浣衣局是最忙碌的差事，除了要洗各宫里主子们的衣裙，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奴才们的衣服，还有老嬷嬷、太监们、侍卫们的衣服，一年四季都闲不下来。
每日里要用井里的水不断浣洗，除了要将一桶桶沉重的水从井里打捞出来，还得将手浸入水里搓洗，夏日倒还好，冬日里洗那些厚重的衣料，定是会满手生的都是冻疮。
这还不算完，就算所有的衣服都清洗干净，还要继续把那衣料熨平整好，再交给身份高一些的大宫女，由她们送到各个宫中，领到的赏钱，也是放在了自己的口袋。
“殿下，奴婢已经知错了，您就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，饶了奴婢一次吧。”
凤尾心中知道，一旦去了浣衣局，她必定要香消玉损，累个半死，也便心中惶恐，连连出声求饶着，不断地磕头：“从夫人，您救救奴婢，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太子妃为什么派你来，难道还要本殿下继续查下去么？”
苏子尘冷哼一声，并不愿意看着凤尾继续这样下去，也便厉声呵斥两句。
小豆子心领神会，朝两位伺候的侍卫使了个颜色，就看着那人将瘫软在地上的凤尾，架着出了钟粹殿。
“殿下切莫如此动怒，为着一个奴才不值得。”
听着凤尾的求饶声越来越小，九思这才转过头来，对余怒未消的苏子尘轻轻劝了几句。
“无妨，太子妃派来的人，你不方便送出去，本殿下送出去即可。”
苏子尘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动怒，见着眼明手快的小奴才们已经将那些妃色的百合摆整齐，又将花盆擦的一干二净，这才同了九思一起前去观赏。
“这妃色的百合花当真是别致，妾身第一次见，当真是觉得好看。”
九思瞧着那妃色百合的花朵甚是好看，瞧着那花蕊如同狐尾一样，卷曲伸展，也便欣喜地出声说着。
“你喜欢便好。”
苏子尘点了点头，见着九思喜欢，心下也欢喜了不少，忽地开口，对九思说道：“你可知道，昨日本殿下同太子妃去程府是做了些什么？”
九思心中知道个大概，但没想到苏子尘会讲给自己，也便实话实说：“听奴才们说，似乎是请您去给程大将军与那个乳娘指婚。”
“没错。”
苏子尘点了点头，并没有意外，程归晚本就张扬，各宫知道个大概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：“本殿下瞧着太子妃与那乳娘里应外合，想来也是计划了许久。”
九思默默，心里暗道苏子尘看事情太过透彻，竟将这事情看的面面俱到，眼光也是毒辣独到。
“如此，程大将军应当也是心中欢喜，有殿下亲赐的指婚，这可是莫大的荣耀。”
九思点了点头，出声笑着看向了苏子尘，继续道：“朝中大臣见着程府与殿下关系如此亲密，自然也是对殿下有利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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