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虞姑娘，这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。”
绿蘋一头雾水，只觉得有些奇怪，为什么东宫的天一直都是瞬息万变的，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“睡吧，明儿一早咱们去夏昭仪那里坐坐，不就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虞迎心里只想着自己的事情，慵懒地翻了个身，也便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过几日，要抽个时间去一趟笙王府。
虞迎在心底算了算时日，的确觉得自己出来许久，是该回去一趟了。
毕竟在那里，有她日思夜想的人。
钟粹殿。
第二日一早，九思倒是一早便起来了，昔日九思都是睡到日上三竿，今日却大不相同。
“主儿，您今日怎得起来这样早，可是昨夜里没休息好？”
香芷伸手扶起正在起床的九思，口中轻声问着。
毕竟昨日夜里一连下了两道旨意，后宫的妃嫔们，应该不免都会失眠吧。
“没有。”
九思摇了摇头，对于昨夜的事情，她倒是一点也不上心，因为九思心里清楚，这事情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，只是时间早晚罢了。
“你去命人熬上一碗浓浓的醒神汤来，一会有人回来。”
顿了顿，九思也便嘱咐着香芷。
昨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，今日定是会有人来钟粹殿，九思也不着急，只徐徐等着。
“姐姐，您醒来了么？”
果不其然，九思方才收拾妥当，便听得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紧接着就看见顺昭仪满脸愧疚地走了进来。
“一早便醒了，快坐下，你今日来的倒是早。”
九思并不吃惊，只邀请顺昭仪坐下，口中笑意盈盈：“还未恭喜你获得封号呢，今日你来了，便一同贺了。”
“姐姐，你这么说，可不就是在打我的脸么。”
顺昭仪垂眸，似乎很是失落，脸色也涨得通红，仿佛是被九思奚落了一般，眼眸里都是难过：“殿下又复了太子妃的位份，解了她的禁足。”
“早晚会有这么一天，你又何必这么担忧。”
九思缓缓取了护甲戴在手上，轻轻划了划头皮，这才淡淡说了一句。
的确如此，程家昌盛一日，程归晚便绝不可能垮台。
只要苏子尘需要程宵擎的帮助，程归晚就会一直在太子妃的位置上稳稳地坐着，谁也撼动不了。
“姐姐，昨日殿下将话语接连往给太子妃复位上引，妾身实在不好再继续装糊涂，便也只能顺着殿下的话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。”
顺昭仪说着，便是红了眼眶，只泪眼婆娑地看着九思，出声道：“姐姐，你可怨我？”
九思倒是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，只轻轻一笑，伸手握住顺昭仪的手，开口道：“殿下不好自己复位程归晚，以免引起后宫不服，只有你这个当事人开口，他才能顺水推舟。”
这样的心思，九思一眼便能看破，苏子尘为了权衡前朝后宫的利害关系，的确是下了十足的功夫。
“一旦你这个当事人出言宽恕，旁人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。”
九思拿出绣帕，贴心地为顺昭仪擦去眼角的泪水，继续出声好言劝慰着：“殿下如今步履维艰，需要在夏家和程家之间找一个平衡点，你也无需往心里去。”
夏家和程家，都是手握兵权的重臣，苏子尘一方也不可得罪，既是要宽恕程归晚，那么夏箬星也必定要得一些好处，才能让夏将军心理平衡。
“妾身就是心里恨，都过了这么久，她怎得还坐在那位置上狐假虎威。”
顺昭仪恨的牙根发痒，双眼有些猩红，开口道：“妾身想了一夜，殿下给妾身这个封号，也只是为了打压程家，不要得寸进尺罢了，左不过都是一颗棋子。”
这话听完，九思只觉得有些心酸。
顺昭仪恐怕是整个东宫里，对苏子尘用情最深的女子，如今却被她看穿一切，只觉得有些心酸荒唐。
这一点，九思感同身受。
在权利和爵位面前，这些用情至深的女子，不都是沦为争斗的奴隶，最后消逝在黄土之中。
而功成名就的男人，却可以坐拥天下钱财珠宝，怀揽各种女人。
若是午夜梦回的时候，能偶然想起曾经作为牺牲品的死去的女人，则会被算作是十足的深情。
“如今殿下大事未成，一切都步履维艰，咱们既然作为妻妾，自然是要同殿下一起受些委屈。”
九思不愿让顺昭仪看破一切，只能出声安慰着她，让她不要太过伤神。
“顺昭仪，主儿一早便命了奴婢熬了一剂浓浓的安神汤，您饮些润润嗓子吧。”
香芷端着一碗安神汤进来，见着顺昭仪满脸泪水，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，也便出声说了一句。
“姐姐…”
顺昭仪心里一暖，眼泪更是决堤地往外涌着，只开口叫了一句，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“快喝一些，这两日就得去丁香殿请安了，你可得光彩照人些，切莫让人笑话。”
九思将汤碗朝顺昭仪推了推，口中安抚着，又说了好一阵子话，这才安抚好了顺昭仪的情绪。
“主儿，方才丁香殿的内监来报，说明日就要开始去请安了。”
小孟子犹豫再三，还是走进门内，开了口。
“瞧，这昨儿个夜里才复了位份，今日就开始作妖了。”
九思不置可否地朝着顺昭仪一笑，这才挥了挥手，示意小孟子退下。
“明日一早，妾身把虞姑娘也带上。”
顺昭仪低头思忖片刻，心里也便有了主意，只开口道：“殿下新得了如此俊美的掌事，想来她也想见的抓耳挠腮了吧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，又说了好一会子话，这才各自离开。
“主儿，这虞姑娘样貌俊俏，又是笙王府里出来的人，虽说与您亲近，但…”
送走了顺昭仪，香芷一面为九思捶腿，一面轻声嘀咕了一句。
可话只说了一半，并没有说完。
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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