觡英冷笑道:“父亲大人莫要想那等好事,我若不折磨你满三年,怎么对的起我那惨死的娘亲!”
苍老的声音沉默了,似乎也陷入沉思。
觡英接着说:“别装模作样了,若是三年前,我还会动了恻隐之心,现在,最清楚你真实面目的便是我了!”
苍老声音又响起:“不管你相信与否,我唯一感到愧对的,便是你的娘亲!”
觡英忽然高声喊道:“愧对?你也配用这个词?当年若不是你设下连环毒计,我娘亲怎么会惨死?她虽然不是死于你之手,却的的确确因你而死!”
苍老声音也不激动,依旧平平说道:“这些年来,你处心积虑搜寻当年之事的蛛丝马迹,我倒想知道,你究竟得出什么结论?”
觡英似乎找了一把椅子,拉到一处坐下。“自从娘亲死后,我便收了那顽劣的脾气,一心只想着替她报仇!原本的线索,都是针对那仇人去调查的,谁知附带调查出的各种蛛丝马迹,全部指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!”
“我倒想知道,你是如何判定我是伪君子的?”苍老声音似乎充满兴趣。
“别的不说,你费劲心思建造这地下府邸,所用的珍贵材料不计其数,其中的机关也是危险重重,有何缘由?”
“能有何缘由,无非惧怕当年的大火复燃,留下一处避难之所罢了!”
“哈哈!好一个避难之所!这个避难之所里,被你残害的人,没有一百,也有八十了吧?当年东山剑术第一的巨人剑神烛退魔,现在不就成了大厅里最高的雕像了吗?”
二旦听到此,身上冷汗直冒。那大厅里与他们生死相斗的,不是石像变成了活人,而是活人做成了石像!
苍老声音回答道:“事出有因,烛退魔来此地时,已经身受重伤,神智不清。竟然将宴席上的众多宾客当成凶猛异兽,我们合力才将其擒下,当时可是死伤无数呀!”
“当年之事,与我无半点关系,我也不去探究虚实。只是与我娘亲相关的几件事,却与这府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!”
苍老声音问道:“那你来告诉我,有什么关联?”
“那日我所骑的异兽,为何突然发疯?”觡英厉声问道。
“我早就提醒过你,诸怀性格暴躁,极难驯服,你那时颇为顽劣,不肯听劝。”
“少在这里假意惺惺了!你还不知道吧,当年的朱獳,现在已经听令于我了!”
“什么?你竟然能令朱獳听话?”苍老声音十分惊讶。
“所以,我的父亲大人,对于当年这件事情,你还想怎么隐瞒?”觡英话语里包含讽刺。
“诸怀和朱獳,本就是生死对头,我一时间得到两头异兽,确实慌了手脚,有什么好隐瞒的?”苍老声音低声解释。
“两个生死对头,偏偏在我骑上之时遇在一起,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?”
“世上之事,本来就如此巧合!”苍老声音无奈,声音中充满悲哀之情。
“这件事暂且不说,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加害自己的得力手下呢?”觡英又问道。
“哈哈哈,你口中的那个得力手下,其实并非真心归顺于我!”
“此话怎讲?”觡英问道。
苍老声音不答,反而问道:“你追查了如此之久,想必也知道那人的姓名了?”
“当然知道,此人名叫尤仲,后被改名为尤忠。”
二旦一听,原来两人讨论的往事中,还有与现在相关的人物,可见恩怨纠缠多年,冤冤相报何时了啊!
“你错了!尤仲,尤忠,你不怀疑为何有如此巧合之事了吗?”苍老声音打断觡英。
觡英一惊,喃喃说道:“确实巧合至极!”
“其实这尤仲,早就被赐名为尤忠!尤仲不过是他在我们这一方的化名而已!他是九黎族安插在我们这里的暗桩!”
“九黎族,为何如此?”
“九黎族垂涎我们的领地久矣!奈何一直没有一个强大的领袖,族内各分族之间间隙不断。否则早就整顿大军攻入这里了。”
二旦正听得入神,只见胖虎领着丫丫悄悄来到二旦身旁,三人一起躲在门口,同时聆听起往事秘辛来。
觡英接着说:“就算是这样,你也可以上报给部落军,你可是他们分封的山神。为何非要亲自动手?”
“自家地界,自当亲自清理门户,不可光靠别人。”苍老声音理直气壮。
“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!谁不知道你怕部落军知道你私自招兵买马的事情!所以才瞒而不报!”觡英很是激动。
“我私自招兵买马,又有何错?一旦九黎攻入,部落只会将此地作为弃子,以换取道义上的先机,随后才会大肆反攻,甚至攻入九黎地界。但那时的我们,早就沦为一堆白骨了!”苍老声音陡然提高。
“这便是你将我和娘亲变为棋子的理由了?”觡英也大声斥责起来。
“不,你娘亲的惨死,是我意料之外的!”苍老声音又变得落寞起来。
“少惺惺作态了!你花了数月时间研究他们的生活习性和每个人的品性,又处心积虑设下一个必胜之局,可谓是算无遗策了,怎么会单单遗漏了我的娘亲?”觡英依旧愤怒不已。
“唉,无论我如何说,你都不肯相信了!既然如此,多说无益了,你究竟想如何对我?”苍老声音似乎已经无力反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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