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妮也得到了消息:那卫主簿是个老好人,还是个妻管严,诶,年纪大了,也快要退休了,面子还是要给的,别闹太大了……
二妮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事件的尾声,大郎神勇地把一干人等都拉开了,简直不能再迅速!
郑癞头那个憋屈啊,打架打了几十年了,好歹给他留个面子啊,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拎脖子了,还要不要继续混了!
大郎这时候也发挥了流氓本质,你要再闹啊,成,要不我把你们都摔大街上去……
郑癞头个子不算低,但是让大郎拎住了衣领,双脚都有些腾空了,“滚你丫的,赶紧放了我,不然有你吃的官司,好好的生意不做偏要做这害人的买卖!”
二妮怒视,“呸,那要跟你似的,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么!”姐姐真是闲的才这么容忍你。
郑癞头红了眼,破口大骂,“滚,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!”
二妮斯条慢里地转了一个圈,“坏了我的铺子,糟蹋了我的饼子,修葺、粉刷五十两,让我的员工受伤又受了惊吓,精神损失费五十两,要么你痛快地拿出来,以后再见面还是朋友,要么咱们今天也学一回喊冤的,去青天大老爷那里评评理!”
郑癞头底气足了,“好啊,走啊,县太爷可是我好哥们,就你一黄毛丫头,还有胆子说县太爷,胆子倒是不小!”卧槽!县衙是我家啊,欢迎你进来啊!
“畜牲,你又给我惹事!”卫主簿今年四十有九了,在这个年代也算是老头一族了,过了年就知天命了,人却像是六十多岁似的,不管他承不承认,都是这活郑癞头把他的寿命给磨了一半。
你说你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专干流氓的事儿呢,天天让娘舅擦屁股不说,你也得上进啊,卫主簿今日见着衙门无事,刚到家门口就见着了翰墨轩的掌柜曹献。
衙门也分文武的,他是文职,武职领头的是管老大,是曹献的小舅子,更何况都是街面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彼此间交情也不错。
哪成想曹献竟是来求情的。他的外甥今儿去他世交家里的铺子闹事了,让他好歹出面管管呢。潜台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郑癞头一般见识了,但是您老人家也得把他弄回家啊!
卫主簿刚想回来喝口老酒的美妙心情被打击的一分不剩,他前世一定是得罪了这外甥,才让他这辈子这么折磨他的,卫主簿的亲妹子早死,就留下了这一独苗苗,而且他不是个严厉的人,还真管不住啊。
幸好郑癞头的心目中舅舅是不能过分得罪的,每回教训之后还能安分个两三天。
如今郑癞头正骂得起劲儿呢,听到他舅舅颤颤巍巍地扑过来,整个人都不好了,娘舅娘舅,都说娘死了舅大,所以他虽然没立刻变成乌龟,也是消停了不少的。
但是这几天他都没要到好处费啊,这些日子出门玩了一趟,回来就听好兄弟说起了最近街面上的新铺子,得,钱财上门来了,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!
“舅啊,真的,我真的吃了这个铺子的烧饼上吐下泻的!”卫主簿随手抄起了边上摊子卖的扁担就开始了围街殴甥的戏码,郑癞头一边跑一边还要使劲漂白自己。
二妮嘴角含笑,冷眼看着这场闹剧,卫主簿这样闹,无非是给了二妮面子,若是他真的肯这样教育,这么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不至于落得一个二流子的下场,这样殴打作秀良多。
大郎去扶了周财和杨泉,两个小伙子战斗力都不错,虽然嘴角青了、眼角红了,不过总算没有大伤。青莉在厨房里也没少帮忙,二妮的丫鬟能是林妹妹那样子的么,关键时候打架那是必须的!
地上的其他三个装着半死不活的,因着大郎的下手着实有些重了,一拳头挨在胸口连喘气都疼。
待到卫主簿围着郑癞头跑了好几十圈,心里把二妮兄妹骂得体无完肤的时候,大郎和二妮对视了一眼,开口了,“卫官人,手下留情啊,这郑大哥年少无知呢,回去慢慢教育就是了。”
郑癞头当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死,那小毛孩子有十五了么居然说他年少无知,擦,有这么鄙视人的么!
卫主簿心里也是悔得要死,早先就忘了把街面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好好理顺给外甥听,他一个主簿又不是钱粮师爷,俸禄都不够去飘香楼请几次客的,这外甥虽然不靠谱但是也得他带来了实惠。最主要的是新来的县太爷太傻,好哄,硬是让他哄过去了。可是最近居然和茂林书院的老学究走得近了,还弄来一个举人帮忙,好在那举人家里出了事没能立刻上门,不然现在县衙里连他的位置都没有。
曹献指名了要让他“手下留情”的人物,他可不敢怠慢,这是这一对是兄妹吧,小小年纪也太狠了,这么损人都不带血直接把你杀得骨头都不留了。
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,听一个男娃娃说郑癞头年少无知,不知道是谁开了头,“噗哧”声接二连三。
卫主簿的脸挂不上去了,不过戏还得做全了,“是老朽没能管教好,不过贵号的饼子?”
就差没说要不是你们的饼子有问题,我外甥也不会一直盯着了,大郎却是不挠,嘴角带笑,“这郑大哥着实好记性,先说的是他的兄弟吃了饼然后上吐下泻的,这不大一会儿就变成他自己了,卫官人,您呀还得好好问问,莫不等下变成您自个儿也说不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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