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到底是……！”
“什么是不是的？”练红霸抬了抬眼帘，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，“好了不要动，我给你治疗。”
神鸟的虚影再次升腾而起，从扇端释放出的灵力带着某种热度，完全不需要政府提供的几种治疗工具，仅仅是一会儿功夫，加州清光身上狰狞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，开始收口。
“莫非是……巫女？”这是他仅能想到的唯一可能。
“想死吗？”练红霸盯了他一眼，“你们一个两个的，为什么想象力如此浅薄？能治疗的只有巫女？”
好像被讨厌了……加州清光有些紧张，但是他发现传输来用以治疗的灵力没有分毫减少，尽管对方嘴上说着“杀掉你”这样的话，治疗仍然非常稳定的进行着。
而且……真的很好看啊……
夜色之中，昏暗破旧的和室内，那红发泛着玫瑰或者朝霞那样醇厚的光色，同色的眼眸被睫毛半遮住，扇子样的阴影落在眼睑处。如果单看外表，说是女孩子都不为过，可这个孩子眉眼之间除了逼人的艳丽，还有属于男性的英气和强硬，以及战场上裹挟来的、带有某种尖锐意味的杀气。
“结束了，短时间内没办法完全治好，让你能活动却是可以的。”练红霸收起扇子，“你的同伴在哪里？我记得你们是六人一队的编制吧？”
这个身份成谜的人似乎对他们非常熟悉，加州清光不知这种情况是好是坏。他活动一下手腕，果然可以行动了，看在治疗的份上，他也不能贸然怀疑什么，索性起身，步履略有些踉跄。
“多谢了，我是加州清光，是河川下游的孩子、河原之子哦~”
如果练红霸熟悉这个国家语言中的潜台词，肯定能意识到“河川下游的孩子”就是在说出身低贱的意思，然而他没有这个常识，能听懂读写日语对他来说已经是一大突破，这种隐喻未免太过艰难。
加州清光本来正忐忑的等待回应，一边梳理自己的辫梢，出身低贱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，所以一定要漂漂亮亮的，才会被人喜欢，然而……
失策！这一身狼狈绝对不会被喜欢啊！
“清光吗？好名字啊……”练红霸被课业充满的脑袋一秒浮现杜子美的某篇诗作，那首什么……“罢如江海凝清光”的？
“哎、哎？！”加州清光睁大双眼，“好名字……我吗？”
“嗯，是配得上你的好名字。”练红霸笑了笑，一般情况下他是很友好的，“我名为练红霸，不是这个国家的人。”
“唔，能看出来一点……”加州清光感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升高，这算是被爱着吗？不不，就算不是被爱着，至少也得到了一点认可，有人称赞他的名字，有人说好名字是配得上他的……
梳理辫梢的速度加快了，连带衣服上的些许污渍也被抹去，可惜有些残破的衣服因为伤势并未痊愈暂时无法复原，加州清光在背后窸窸窣窣的做这些小动作，练红霸贴在拉门旁边的墙壁上，听了听外面的动静。
“变得热闹了啊，今晚的战场现在才算拉开序幕。”练红霸轻声感慨，手中的短刀拉长成为胁差，随意甩动了两下。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，佛珠蜿蜒垂落在他的手背上，木质的纹理让他快要狂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。
他要做暴风眼，他答应了椒林的。
加州清光也拔刀出鞘，选择了另一个方位严阵以待。
“本来应该给你治疗完成的，不过既然已经被打上门来了，就先处理不知死活的家伙了。”练红霸低声说道，他转动刀柄，干燥的掌心完全没有出汗的迹象。
“顺便问一句，先前那支部队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那个……刀折大队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
“全称是‘加州清光折大队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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