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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度画师绫波姬去世的消息还是林小姑通知西哲的。
“那个女子，你说送你画的那个女子，是不是以前跟沐沐一个平台的画师？”
“嗯。是的。怎么了？”难道是风浪又起。
内心一阵窒息。
“报道说是在浴室滑到，不幸去世的……”
西哲惊疑莫名的打开丧弃国度平台网页，连试错了数十遍，直到账号封锁，解封，寻回，终于登陆上了西区佛手的ID号。
删掉了一叠广告后，终于找到了一封绫波姬遗留下来的残言。
“谢谢你举办了那次画展。我仿佛，我终于找到了勇气。尝试过无数的事情，希望可以坚持下去。那个孩子那样怯懦也可以走了这么远，你说的对，她是勇敢的。至少，要比我勇敢。对此造成的困扰，我很抱歉，但是我已经无力改变了。祝一切安好！”
站内短信发送的日期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了。
丧弃国度的画手内部论坛已经被彻底屠版。涌进来一堆来历不明的账号。
都是声称，“来自三次元的正义者”。
西哲也算明白了高师对自己恨之入骨，不祭天不罢休的源头。
原本被收购的平台被天辰彻底放弃了，丧弃国度变成了一个死亡国度。
每天充斥着网友彼此之间无休止的谩骂以及血腥的图片。
【就是这里！肮脏的血池。害死了心灵纯美的画手神晒木木子。】
置顶的标题犹如血咒一般，流淌下暗红色的血液。
【为木木子大大讨回公道！】
【杀人偿命！欠债还钱！天经地义！】
【善良的木木子大大在生前就为这个平台创造了那么多幅作品，创造了那么多的收益。大家看看！一旦大大失去了价值，甚至不幸英年早逝，这个黑暗的血池到底做了什么？与公交公司联合，还试图污蔑大大，压榨大大家人的生存空间！不肯赔钱。谁知道他们把钱花在了哪里？】
【据说平台还养了一群吸血鬼，专门同城去威胁大大的父母，让父母签署赔偿协议！多么肮脏的地方，多么肮脏的人心啊？】
【……】
西哲惊异的看着满屏的文字，仿佛失去了阅读的能力。
他们是谁？他们在干什么？他们打算干什么？
翻遍了整个历史，终于找到了一条最开始的澄清，是作为创始神而存在的绫波姬所发出的。
她公开了自己的账号，截图了所有与神晒木木子之间的交流过程。
包括师徒之间曾经相处的其乐融融的短暂日子。
她的心意，西哲感受到了，她只是试图想要证明林法沐并不是一个不堪的人。
或许有着许多的矛盾，不知道怎么样处理朋友之间的关系。
以及绫波姬本人的充满了商讨的对话：
【你能确定么！？那个就是你朋友的账号，不是你自己的？】
【嗯嗯，真的是这样的，师父。我朋友是遇到了一些麻烦。她不会抢先发布有版权的内容的。】
【那样也是不符合平台规定的。如果起诉你的话，会有麻烦。你打算怎么办？】
【我会让她撤销的。真的，师父！你再给我一点时间？】
【好。我就先不上报法务。但你自己看着办！还有，那种都是什么朋友？尽早拗断吧。】
【也是很久没有联系的了……我也不知道原来她遇上了麻烦。】
【你当心不要违约。自身都难保，还要管别人的事？】
【放心吧师父！我可以的。神晒木木子嘛，给点阳光就灿烂（奥利给.jpg）】
从每一个字，西哲读到的都是包容，商议，妥协。
可是从众多公正的网友眼中，却变成了恶毒的师父挤压、威胁、勒索无辜软弱小徒弟的罪证……
林小姑唏嘘不安的说，“西哲啊，会不会是因为我们……是因为我们为沐沐所做的，才害了她？”
“不会的，姑姑。我们没有强悍到，可以导致别人整个的人生走向。”
因为西哲看到过她手腕上的伤痕，她的眼神之中也早已失去了生的色彩。
///
林法沐的墓碑前栽种起了一棵树，一棵不老小松。
那颗不老小松很高，直接在墓碑旁凿开了一块地面，生硬的栽插了进去。
本身小松幼苗的时候就很高，据打理园林的大爷说，它是矮科植物，再长也长不了一人高。
却足以恰恰好，将墓碑顶上斜洒下来的阳光完完全全的挡住。
西哲看向那棵树的时候心里总觉得膈应。
打通了小姑的电话，“姑姑，法沐小房子前的那棵树……”
林小姑长缓的叹了一口气，意味深长，“树啊。她家里人栽的。”
家里人？难道林小姑不算家里人了？
就在西哲筹措的时候，林小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，“那棵树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它挡着法沐阳光了！”
……
林小姑约西哲在湖心亭见面，听完小姑的话西哲简直匪夷所思。
“法沐的爸爸说，让你不要再管法沐的墓地了？”林小姑气得眼眶都通红了。
“墓地是我挑选的，我开着车去选的。那时候她妈妈图方便，说是要壁葬。我想他们以后也要扫墓，壁葬就壁葬，可是过去一看那环境差的来！那个地方，怎么说呢……我问了看门的人，也跟我说就是没有什么家人肯管的，有些是家属没有找到的，干部帮忙安排的。有的是，客死异乡没能迁回去的。地方是便宜，而且也近，可是我不想让沐沐在那里。”
林小姑自作主张付了首款，林教授才没有办法尾款买了下来，做教授的到底是爱惜面子，自己的长女在那么简陋的壁葬区总是不好看的。
“拿到的赔偿金，我一分钱都没有要。本来就是沐沐的，给沐沐讨回公道的。但是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……”
自己的女儿正名之后，朵仪女士终于又可以痛快的恢复了社交，纠结了大半年的头发可以打扮起来，那笔高额的赔偿金很快被安排了个七七八八。
林小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，自己还拖欠的咨询费用，以及托付过的一些朋友，那些朋友在帮忙的时候自然是没有想过要有所报偿的。但林小姑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们，至少在金钱方面给予力所能及的补偿。
“那个女人和我说，是我自己要闹的。自己要闹，既然口口声声是为了沐沐，问我怎么好意思向他们要钱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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