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声久久未停。
经纪人站在侧边舞台，眼睛都看直愣了，像是被雷轰然一声击中脑袋，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。
“我不是在做梦吧。”一米八几的大汉傻傻地看着顾言，哪里还有脸生气，眼神渐渐浮现出惊喜，“这算是成功了吗？”
顾言笑而不语，王文杰用真诚打动了所有人，效果远比她计划中的要好太多。
虽说优势开局，但现在说成功还为时尚早，即便这件事得到完美解决，也要看接下来赞助商那边的宣传和广告出来后效果如何。
如果不符合预想，这次的公关依旧是失败的。
发布会结束，王文杰在安保的簇拥保护下回到后台，脸上不骄不躁，眉目平和。
“我的眼光果然不错，现在网上都在夸你，粉丝蹭蹭蹭地涨了十五万。现在我就去和赞助商谈，看能不能少赔一些。”经纪人拍着王文杰的肩膀，说话的语气都是得意的，眉飞色舞。
“以你现在的影响力和正面形象，赔钱只是一点小小的损失，这以后可有大把的资源等着你呢。”
直播结束五分钟不到，他这个经纪人已经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，都是在邀请王文杰参加访谈和电视剧，经纪人心里暗爽，倒真是没想到这副牌居然能打得这么漂亮。
看来这件事还得和公司商量一下，大不了替王文杰多出一些钱，毕竟这往后的潜力和价值不是这点钱可以衡量的。
总不能白白丢掉一棵摇钱树！
“我……”王文杰想说些什么，顾言看穿他的心思，在后面朝他使了个眼色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你有话直说，我们俩这关系，你该享受的权利，我都会向公司争取的，你放心。”经纪人这会倒是表现得无比尽职，仿佛下一秒为王文杰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，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。
“没什么，辛苦你了。”王文杰虽是笑着的，但笑意不达眼底。
经纪人此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，哪里看得出异样，笑得见牙不见眼，连连称赞王文杰是手底下让自己最省心的艺人了。
说完也不久留，安排了保姆车来接送，自己先回公司和老板商量。
见经纪人走远，王文杰这才疑惑地看向顾言。
顾言没说缘由，反而意味深长地说着，“站在我的角度上看，现在这个演艺公司并不适合你。即便你度过这个难题，难保以后不会有新的问题出现，他们永远都不会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，只会压榨你身上最后一丝利用价值，然后丢弃。我想，你应该也动了离开的心思。”
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就足以看出，公司并不靠谱，而作为当事人的王文杰正是因为知道这点，才会独自出来寻找出路。
“赞助商那边胜败尚且是未知数，现在你摊牌，保不齐他们会反咬你一口，将原本的优势搅得天翻地覆，对你很不利。”顾言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为王文杰切身考虑，且非常全面。
她倚靠在墙边，身上的小西装外套勾勒出略瘦的身形，整个人却像是在发光。
从心底散发出的自信光芒，让人没有办法忽略。
王文杰有一瞬间看得失了神。
“当然，我只是就我自身的判断给你参考意见，其中不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。如果你有另外的安排，大可以和你的经纪人再商量，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手上。”顾言说得中立。
“你有没有兴趣换一个职业？”王文杰突然说出这话，嘴角勾了勾。
“暂时没有。”
“那还挺遗憾的。”王文杰双手交叉叠于后脑勺，松懈地坐在了沙发上等司机来接，声音里还能听出来笑意，“要不然我肯定花高价挖你来当我的经纪人。”
“我没你想的那么优秀。”她要是换了身份，一边面对着公司压力，一边还得想办法维护王文杰的利益，未必敢做出这样的决策。
“不，你很优秀。”王文杰重重点头，眼神里满是对顾言的认同。
相比较南向往一上来拐弯抹角地夸她，让她摸不清楚他的用意，王文杰明显真挚多了，眼神赤诚得反倒让顾言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谢谢。”顾言笑了笑。
想到南向往，顾言突然觉得有些担心。
虽然陆洲说他的情况并无大碍，但她是亲眼看到他的伤情，总归是有些后怕，但是……
顾言皱眉，有些烦。
傅梓深那次拿了她的手机把联系方式都删掉了，她就是想打个电话也没法子，要是问陆洲，岂不等同于在傅梓深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犯罪。
就在这时，化妆间的门被人敲响。
顾言还以为是场地的工作人员，拧开门一看，却发现是绑着绷带的南向往，眼神诧异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顾言第一反应是怕南向往被媒体拍到，想问什么，却听到南向往自顾自说着。
“惊喜吗？我可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接了项目在这里，特意跑过来看你，感动吧。”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，身上也没穿病号服，只一身休闲服，大大咧咧地侧身过去，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，补充了一句，“我从员工通道进来的，没有媒体拍到我。”
顾言抽了抽嘴角。
还真的是每一次出现都是不走寻常路，让她胆战心惊。
“你身上的伤都好了？怎么这么快出院，还是说。”顾言的脸色严肃起来。“你是偷跑出来的。”
南向往不以为意地笑起来，干脆地打了个响指，默认了顾言的话。
王文杰不认识南向往，不过看他和顾言认识，并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，起身离得远一些，让出空间。
“你就不能对你的身体健康上点心吗？”顾言有些无语，瞥了一眼王文杰的方向，谨慎地压低声音，“而且，我听说这次车祸是有人故意设计你的，你这么贸贸然离开，难保不会再碰上。”
他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，顾言没办法无视。
“你这是在关心我？”南向往没点正经，笑起来额头的绷带一颤一颤的。
顾言无语，“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。”
她左右也管不了他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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