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老五的眼神中尽是嘲弄，却也带着些许的冷漠，像千年寒冰，更似不见底的深井。
陈凡意识到闫老五说的几句话似乎都和那具尸骸有关，便意识到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一切的源头。
“告诉我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哦？你说告诉你就要告诉你？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？”
啪！
陈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，体内剑意疯狂流转，剑气呼啸而出顷刻间便将这仅剩下的半间酒馆摧毁的只剩下地板。
周遭狂风呼啸，无数能够用肉眼看到的光剑在周围环绕，场景之壮阔让所有人都看傻了。
然而闫老五还是那么一副不上心的样子，甚至还冲着端着酒菜过来的掌柜的笑了笑。
伸手将托盘接过，并把酒菜一一摆好。
“吃饭嘛，为什么非要这么大的火气，而且你感觉就算杀了我能怎么样？你能救得了这里的人？”
救得了这里的人？
陈凡心头忽然涌现出一丝不妙，然后就听到龙儿一声呼喊。
转头一看，就见整个毒角仙又一次被无数拔地而起的藤蔓穿透。
而这一次，藤蔓的密度可比上一次高了数倍不止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几乎都看不到边际。
赤炎玄冰和其他反应快的弟子都已经飞到了天上，怒目而视这些藤蔓，却又不能把它们真的怎么样。
这些藤蔓的强度他们可是亲眼见识到的，刀砍斧剁却连道印子都留不下，更别说要将它们砍断了。
陈凡再猛地回过头，闫老五已经开始吃菜喝酒。
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滋润享受，看得陈凡真的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顿。
“这里的酒真的很不错，不尝尝可惜了。”
“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现在是真的特别特别想杀了我。”
闫老五端起酒杯，说的话很好听，可眼神却是漠视一切的冷颤。
“如果你感觉这些人的生命没有我重要，那就动手吧。
反正我是什么情况你再清楚不过……但是你确定我死了之后还有人能控制的了这棵上古巨树？”
上古巨树！
这四个字犹如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在陈凡心头。
难道祝更所说的是真的？这玩意儿真的是所谓的造物主泰坦族留下的生存过的痕迹？
见陈凡眼神中出现瞬间的恍惚，闫老五并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，还以为真的是唬住了他，哈哈笑道。
“实话告诉你，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棵树的操控之法。
不过我从来没没有用它做过恶，如今也只不过是想为它寻个更大的地方罢了。”
“没有做过恶？！那你杀了这里这么多人，难不成还是善事！”
没想到听到陈凡的质问，闫老五居然笑的更大声，反问道。
“难道这些人如此压抑巨树就是对的？她们为了自己能活的更好，肆意改变原有的生态环境。
让巨树只能将生存的地方延展到地下，终年不见阳光只能与黑暗为伴！”
“你……”
陈凡竟被闫老五问的不知该说什么，只能用力的攥紧自己的拳头。
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一直很难界定，怎样才能达到人和自然和谐共处。
这虽然不是陈凡思考的主要问题，可也不代表他没有思考过。
正是因为这样，他才没有下令将整个遮云山开发，宁愿住得挤一点也留给自然一线生存之地。
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受控制，光是这棵树所需要的所谓的生存空间就已经大的吓人。
更何况这地方还有百十来号人居住，怎么想也不可能将关系处理的那么完善。
见陈凡有些思考更深层含义的样子，闫老五又笑道。
“我曾经以先知的身份过来，通过种种方式证明我的能力，然后留下一个灭族的预言。
让她们赶紧从此地离开，却没想到她们根本没有这个意思，为了让自己活得更痛快一点，不惜让命丢在这。”
一语点醒梦中人，闫老五的这话让大脑还有些混沌的陈凡瞬间清醒过来，猛地抬起头道。
“倘若真是你所说的这样冠冕堂皇，为何你要在此下毒！”
“下毒？”
闫老五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，笑的声音更大也更尖锐。
“如果我真的想让她们死的话，直接控制鬼面胶藤树杀了她们就行了，何必要下毒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你怎么解释这里的人根本不能离开这地方！”
“什么？”
听见这句话的闫老五表情瞬间拉了下来，像是吃了一斤苍蝇一眼难看，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起来。
半晌，他才终于重新开口问道：“我不懂你说了什么……”
“你不懂？你当然不懂，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！”
陈凡一抬手，外面的一桶水便飞了过来，拿起一把种子撒进去立刻飘起一阵白烟。
饶是已经对这个事实无比清楚，可在再看一遍的时候，还是让陈凡心惊肉跳。
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，闫老五的表情更加夸张。
鼻子眉毛嘴简直都拧到了一起，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回事！”
“怎么回事？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！”
陈凡一巴掌将这桶水拍到一边，站起来怒目而视。
“这就是你所谓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？为了一棵树就要下毒这里百十几号。
，还自诩给她们离开的时间，暗地里却用计让她们不能从此处逃走，最后将她们全部杀害满足自己的兽欲！”
接二连三犹如连珠炮一般的发问让闫老五都慌了，跌跌撞撞的站起来。
脸上早没了之前的那股从容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知事实真相和预想大相径庭的惊恐。
他推开围观的人，向前跑去两步，迷茫的看着四周，不知世间究竟为几何的样子全然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陈凡从酒馆出来，看着满脸茫然的闫老五，道。
“不管你到底打的什么心思，既然你想让这里的人死，那我也跟你奉陪到底，看最后是你的树死还是我要保的人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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