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幽面色如常,眉宇间却是有几分不耐,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衣袖的慢慢捻着什么,指节略微苍白。
就在这时候,祁夏也说话了,她说:“看吧,祁幽,你就是这么虚伪,麒麟强大,你不也是觊觎着,想据为己有么?啧啧,你可别忘记了,他可是你的杀夫仇人。对了,你这么水性杨花,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,麒麟的功夫其实很不错的,你可以多尝试一些,多做比较!”
祁幽袖中的手指动作略微加快,祁夏脸上的暗纹时隐时现,她的面部露出继续痛苦的表情,但很快又消失无踪。
祁幽似是叹了口气,这才开口:“他没有死,可是你还是没有机会。”
祁夏的眼睛猛地睁大,脸上的暗纹扭动狰狞,越发的明显,她眼中的墨色几乎要溢出来,而那些被她禁锢在体内的怨鬼冤魂似要挣脱禁锢,从她体内爬出来一般。
祁夏尖锐着声音道:“不可能,我明明看到他魂飞魄散的,我亲眼看到的。”
过了一瞬,祁夏又像是想到了什么:“你是在自我安慰吗?你不相信北冥景死了,不相信他是为你死的,因为你背叛了一个为你死的男人!凤天羽,我告诉你,北冥景确实死了!他的身体被灵力撑爆,化作碎片,血肉横飞。我记得,当时还有几块血肉落在了我的面前,像是手,又不像手的,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他会死无全尸,因为在魔兽横行的丛林里,他根本就会尸骨无存,全被魔兽吃了,吃了!”
“还有那个男人。”祁夏用下巴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景炎,眼睛里的黑色越发浓稠,她尖声说道:“那个男人生得倒是与北冥景有几分相似,不过冒牌货就是冒牌货,你试过他的味道了吗?和北冥景相比,谁更厉害?”
“祁幽,我死了没关系,你最爱的男人也死了,是为你死的。你肯定不知道,他当时其实是有活下去的机会的,但他没有珍惜。”祁夏癫狂笑道。
祁夏仿佛是认定了能用北冥景的死来打击祁幽,所以句句不离北冥景。
祁幽想,若是她的记忆没有被北冥景取走,她怕是早就痛不欲生了。现在没了记忆,虽然感慨于北冥景为她做的,但真正的情绪波动是没有多少的。再加上魂魄养合,再世重生,她与北冥景再见是早晚的事,所以压根儿升不起悲伤。
“你说完了吗?”祁幽掀开眼皮,轻声说道。
“怎么,心痛了,不想活了,那就去死吧!”祁夏大笑道。
“不是,我是觉得你说话的声音太难听了,让我的耳朵很受伤。”祁幽说:“做人的时候不讨喜,你为什么不做一个讨喜的鬼?”
“再说,我的命是他拼死救下来的,就这么去了,岂不是……太如你所愿了?祁夏,你也知道的,你我不共戴天,你过得不好,我就天天晴朗,你过得好了,对我自己就太残忍了。咱俩一个在天,一个下地,还是别在黄泉路上遇到得好。”祁幽显然也深知该怎么打击祁夏,字句如戳心。
不是有句话说,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么?
祁幽和祁夏,是两世不共戴天的仇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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