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过餐之后,凤天羽和北冥景便回了恭亲王府,在他们离开之前,北冥源将他们送到了偏安殿的大门处,他叫住了北冥景,欲言又止,在凤天羽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的时候,道:“景王弟,当年的事情,是我不对,真的很抱歉。”
北冥景神色微变,依然浅笑如玉的说:“太子殿下当初的所作所为也是逼不得已的。”
北冥景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,但那语气中的漠然和漫不经心,却是让北冥源心沉到了谷底。
凤天羽就没有北冥景那么好的脾气了,她站在北冥景的身侧,与北冥源相对而立,中间隔了三步的距离,她双手环胸,半眯着眼睛,似笑非笑的说:“太子殿下说的好生轻松。”
“我……”
北冥源似乎还想说什么,就被凤天羽冷笑着打断:“若说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能用‘抱歉’二字理清,那还要律法做什么?还要律法的执行者做什么?太子殿下是生活在律法顶端的人物,想来对这个道理最是清楚明白的。”
凤天羽的话十分刻薄,说得北冥源有些无地自容,他的双手交合在一起,无意识的摩擦着,这是一种讪然尴尬的表现,凤天羽还注意到,北冥源的眼角余光的视线是落在北冥景的身上,那视线中有着探究,有着愧疚,有着歉意,却独独少了一份真诚。
凤天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之前她也听过不少关于北越太子的名声,大多都是说他好的,说他颇有先帝和现任陛下的风度,是个难得的好人。
好人么?对此,凤天羽只能摇摇头不置可否,不过,北冥源是个很好的领导者这是一点没错的,只是……领导者也是人!
凤天羽见北冥源不说话了,也不想继续下去,只道:“时辰也已经不早了,我们就先告辞了。”
北冥景深深的看了北冥源一眼,又微微一笑,对着北冥源温润有礼道:“太子殿下,景便先行告辞了。”
其实依照北冥景现在的身份,完全可以无视北冥源,但北冥景是个懂得感恩的人,北越帝对他……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好。
北越帝站在偏安楼的第三层,眯着眼睛看着凤天羽和北冥景渐行渐远的身姿,语气中有一丝怅然,他问身边的来康太监:“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这个皇帝做得很是失败?”
来康太监立刻回:“陛下是老奴见过最好的陛下。”
北越帝嗤笑道:“你见过几个皇帝?这就说朕最好了。”
来康太监道:“别的皇帝是什么样子的老奴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,在老奴的心中,陛下勤政爱民,雄才伟略,是个难得的明君。”
北越帝沉默了一会儿,笑道:“怕是也只有你是这般认为的了,这金陵谁不说朕是个色中饿鬼,谁不把自家的姑娘藏得严严实实的,生怕被朕掳了来。”
来康太监道:“能伺候陛下,是众位娘娘的福气。”
也不知道北越帝是不是想起了之前戚娘娘的事情,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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