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去年的知名房企暴雷后，开年后又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房企宣布破产，其中不乏有些很有知名度的企业，大家时常都能在网上刷到交不房的小区。
建筑系的大四生们，一直到了四月份才逐渐察觉到了今年就业的困难。
不仅是等着春招的应届毕业生们，就连简安然他们这样的大四学生也不能幸免。
在网上找实习的时候，看到不少公司的要求上都写着：有实习经验的优先。
好像一下就陷入了死循环，公司招聘的实习生要求有过实习经验，没有实习经验的大学生在努力寻找实习。
简安然不禁感慨：“原来于亚妮人家是聪明人，开年后就抓紧时间把实习的offer拿了，不然还不知道现在竞争得有多大。”
他们把市面上几乎能想到的所有应聘软件全都下了个遍，五颜六色全部塞在一个文件夹里，每天弹出来的消息无非就是：
【金三银四，抓紧最后时间赶紧上岸！】
【四月份真的晚了吗？这份实习攻略你一定要看！】
不知道软件是出于想要催促大家赶紧找到工作的目的还是什么，这样的消息简安然越看压力越大，听到铃声响起的时候甚至不敢看手机消息。
看到软件里【已投简历】一栏已经有一百多条，简安然甚至开始怀疑，她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，网上看到的都是假消息？
“不是说，洛大的建筑系在洛江认可度很高，是当地唯一一所有建筑系的学校，为什么在本地找不到工作？”
“填志愿前不是都说工科的工作是最好找的？为什么现在投出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？”
甚至有的公司投简历的过程中就发来问卷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：
【你是否有亲属在本公司？是的话在什么部门？】
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，在填过几次这样的文件后，简安然后面再看到这样的问题就马上划了出来。
还有的公司，在求职阶段就让人填包括父母亲信息，以及本人身份证号码这样的隐私信息，她看了看，犹豫片刻还是退了出来。
更有甚者，有家离学校不远的公司给她发了offer，简安然带着材料开开心心去入职，才发现对方让她现在马上就要交医保社保。
看到这个问题，简安然十分警觉：“那我现在交了，以后不就失去应届生身份了？”
对方的回答更离谱：“我们公司是个小公司，现在缺一个指标，这么难的时期都能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了，你为公司牺牲这一点应该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吧？”
在巨大的震惊中，简安然随即就拎着包，丢下了一句，“做不到。”
“我是来上班的，又不是靠你们养我，一千二的实习工资还要我牺牲应届生的身份？”
对方恼羞成怒，开始大声斥责她不知感恩，“我们可是有给你盖章的！”
简安然：？
一直到四月份结束，简安然都有种被人吸干了所有精气神的感觉，躺在宿舍的椅子上一蹶不振，每天都在思考自己这个班还有没有上的毕业，自己真的需要这份学历吗？
想了很久，她确实很需要这份学历。
“铃铃铃——”桌面的上手机开始疯狂震动。
简安然拿起来一看，是一个归属地显示为洛江的号码。
本来是不会接任何陌生来电的，但是最近刚好是海投简历的时候，简安然特地开了手机的铃声和震动，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电话。
她按下了接听键：“喂，您好。”
“安然？”对方的声音十分耳熟。
相处了二十几年，简安然对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。
她拿起手机再看了一眼，里面显示的确实是一个陌生来电没错，难道是简少波发现自己的电话被她拉黑，特地换了个陌生电话打来的？
简少波上来就开始嘘寒问暖：“你好久都没和我见过面了，你最近过得怎么样？”
“没有见到你，我就过得挺好的。”她特地呛了对方一句。
电话那头先是迟疑片刻，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，继续问道：“学习呢？学校一切都好吧？”
受够这些虚伪的说辞，简安然有些不耐烦，“说吧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简少波支支吾吾，“是这样的……你……你这个吧，你的……”
“你不说我就要挂了。”
大概是感受到简安然的声音越来越远，像是把手机拿开的样子，简少波突然有些着急，连忙朝着手机大喊：“别！你等等！”
“你最近和思衡吵架了吗？”
听到这个名字，简安然瞬间警觉，“你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这不是……”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犹豫，“我最近给他打电话，他都没接，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，还是你们……”
简少波的话没有说完，大概是他也没能想起来什么委婉的说法。
自从上次温思衡答应借给他钱至今，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。苦苦等了快一个月，不仅款没有到账，温思衡的电话也接不通了，简少波突然就有些着急。
他的第一反应就是，女儿和女婿该不会吵架了吧？简少波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失去温思衡这样长期饭票，犹豫了几天还是买了一张新手机卡，尝试在简安然这边探探口风。
“你又借钱了？”简安然厉声问道，“你还借？借了一次不够，你还得上吗？”
面对简安然的质疑，简少波明显不悦，“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，男人的事情，你们女孩子家家就不要管这么多！”
“而且你都大五了吧？正经工作赶紧去找一份要紧，别天天就以为能在那边啃老！”
听到“大五”二字，简安然马上反驳，“你有什么老可以给我啃的？”
“你连你女儿今年大几都不知道，每天装什么关心？”
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声音，她又立即补充道：“温思衡是不会接电话的了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，整天游手好闲的，赶紧找个班上了才是实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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